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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13 February 2013

沉默



这已经是我们第3次的沉默了。
有人说,爱情里最大的伤害,不是争吵;而是沉默。
我们不为对方所做错的事而选择抗议,倒是以沉默这姿态来表达内心的不满。没有说出口,却很残忍的将对方搁置到一个被抛弃的角落,让它自身自灭。
沉默,像是爱情里一个锋利的刀,在大家彼此心中刮了一痕,却表面上谁也看不出任何的伤痕。


这是我们第3次的沉默。


『你觉得还有机会挽回吗?』雨倩看着我。
「如果爱情里出现太多次沉默,对大家来说,都是一种很大的伤害吧?」
『所以,才需要总有一方先开口啊!』她坚定地看着我。
「可是……」


可是什么?
我想我知道。


因为我们总是期盼着对方先开口打破这僵局。
我们认定先开口的人,代表是失败的一方。先开口的人,可以被认为是想要妥协,也可以被认为是认错的一种方式。
所以我们谁都始终不选择开口。

只是当爱情面临危机时,有谁真正去挽回过?


『反正我就是觉得,你们之间不应该那么孩子气啦!』雨倩继续说。
我以为她在听了我的描述后,会劝我什么的。现在反而却说我们都是孩子气?


『你知道吗?』她注视着眼前的双手,『我在高中的时候,很爱一个男生。』
关于这,我还真的不知道。因为我开始认识雨倩时,是大学时候。
『我们在一起交往了一年。虽然说一年的时间不长,但是其实也不短。』


『一段爱情的开始,不在于你们曾经为对方心动过几次,而或许只是单纯的一个微笑,你却能爱上对方。那种怦然心跳的感觉,有几个人真正体会过?』她回忆着,嘴角却上扬。
『我在高中的时候,确实因为他的一个笑容而爱上了。』雨倩耸耸肩。
「结果呢?」
『结果?就告白啊!难道你以为我会有多含蓄?』雨倩这番话让我感到认同,因为她始终不是那种面对爱情会含蓄,而且会坚持暗恋的人。


『可是你知道吗?』不管我在发呆,她继续说,『我们就是因为沉默而分手。』
「……」
『我们单纯的以为保持着沉默,然后就能得到对方的青睐和在乎。不过显然不是,在一段爱情里,双方的沉默却反而只能让爱情越陷越糟。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却毫无察觉。』


『尽管是察觉到了,那又能做些什么改变?难道要低声下气地和对方说,对不起,我还爱你吗?别开玩笑了,哪有几个人会办到?』她说,然后手却握着不再热腾的咖啡杯。
『每个人都想要在爱情里夺回少许的薄面。就是因为这样的坚持,所以最后才会将爱情越弄越糟。』
最后,雨倩这么说。


离开咖啡馆之后,和雨倩刚才的对话还在我的脑海里回旋着。
原本还想到邻近的书局去逛逛,怎知道就接到了你的电话。


『方便吗?』
「嗯。」这是我的回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善于拒绝你。
『那就在河边的咖啡馆见吧?』
「嗯。」再一次,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一天泡两次咖啡馆,这好像只有空闲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这几天,还好吗?』坐下的那一刻,你问。
注视着你的眼睛,我好想告诉你,这几天其实过得不好。
没有你的日子,其实真的过得不好。
我可以这样回答吗?如果是那样回答,会得到你那少许的怜悯和适当的拥抱吗?


「我过得很好。」我听见自己这样说,然后还故作微笑以示回应。
『我过得不好。』你说,出乎预料的答案却把我给怔住了。
「怎么了?」
『我思考了许多东西。』你说,然后我却沉默。


『我一直觉得,当一个男生决定和一个女生在一起的时候,就要把她的未来也计算在自己的人生里。因为交往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交上两人的未来。对方既然都已经把未来交给你了,你怎么可以自私到只考虑到自己的未来?』你说,然后眼神却是空虚,『可笑的是,如果那男生却没有把她的未来也计算在一起,那这种男生,真的很没安全感吧?』


「……」
『如果可以的话,大家都想要回到爱情最美好的时刻吧?』你看着我,眼神对我来说却渺茫。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有谁不想要回到爱情最美好的时刻?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回神,我问你。
『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


我不知道其实我应该要怎样表达才是对的?
我们交往了3年。这些日子里,尽管我们有过争执、沉默,但是却没有轻易的说要分手。
两人可以在一起,是因为丘比特的好玩还是缘分的作祟?那分手的时候呢?是因为费罗蒙逐渐消失了,还是我们之间名为爱的感觉随着时间流逝了?


爱情本来就是如此吗?
从陌生变成暧昧;暧昧时期却有一方选择告白;接着是交往;然后争执、耍脾气变成是我们爱情的考验;而最后,我们却又再一次选择变成对方的陌生人。
可笑吗?
怎么我觉得好笑,眼角却洋溢着泪水?


「为什么你要说分手?」我看着你,然后告诉自己不能哭。
『我害怕……』你说,『我一直认定,你就是我未来的那一个。可是你知道吗?直到刚才再见到你的时候,我才发觉,原来这只是我给于自己的遐想而已。』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有一种人,他们以为自己是陷入爱情局面了。可悲的是,当他们静静坐下来思考的时候,却亦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需要爱情存在于自己的生活里。这时候在他们的心中会开始对爱情逃避;不是他们不好,只是他们当初以为自己已经适合谈恋爱了。』
「所以你这是要告诉我,这3年来,你对我的爱都是你自己的误会?」


『……』你沉默。
「你怎么那么自私?」可能声音过大,导致咖啡馆里的服务员和顾客都望了过来。
『对不起。』你说,然后起身,离开。


这是你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你的话很残忍,在咖啡馆里的回荡着。你很自私,却留下我独自一个人面对着回荡着的残忍。
我情愿你发个简讯告知我分手,也不要你当着面告诉我,


你无法理解,当被一个深爱着的人拒绝时,那种痛是无法体现出来的。
像是心里被刮了一道伤痕,却无法被医治,唯一只能期盼它自己愈合。心里隐隐约约的痛,透过眼泪却无法全部透露出来。
而眼泪,只是其中一个释放痛的管道而已。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眼泪却是寂寞的象征。
我没想过3年的感情,竟然被一个自私的想法给击败了。我以为今天听了雨倩的说述后,还想要选择成为礼让的那个人。只不过,你连给我礼让的机会也没有,却把我赶出你心里的那扇门。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爱情变质?
变得那么一文不值?


——叮叮——
手机传来的声音,是信息。


『爱情结束的时候,请原谅我没有说再见,而“对不起”却成了我最后的解释。如果可以,请你一定要幸福。』
看着屏幕,我抽泣着,眼泪很不争气的落在手机屏幕上。


而这一刻,我瓦解在人山人海的街道中。
你是否想过,对着一个爱你的人说要幸福,那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