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还爱我吗？》 之二

『大主编？嗑嗑嗑，你的小脑袋里有人在吗？』你小声敲着桌子问候。

你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所以大主编，你从网络上把我给挖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呃……我想请你过来帮我们写专栏？」
『写专栏？？』
「对阿。」
『我只是写网络小说罢了，并且我连专栏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写？』
「不要紧啊。我们编辑部都看过你的文笔，大家都认同你的写作的水准，所以才想请你过来写关于爱情的专栏。而且你的人气不是很好吗？这样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吧？而且还能多赚一些外快。」
『嗯，这样说是没错。』


其实我说谎。
是的，关于编辑部想请你过来些专栏这回事。其实编辑部的成员从来就没有看过你在网络上发表的任何文章，甚至他们连你是个网络作家，撰写爱情故事的这回事，都不晓得。他们只是纯粹从我口中，才得知原来在网络的一角有你的存在。


当大家知道我要聘请你过来写专栏时，大家并没有太大的意见，唯一叫我小心一点来选人，因为怎么说这里始终是个有名的杂志社。只是大家之后却依旧没有反对，毕竟我对于文字的眼光，向来都是很准确。

至于你会被我们赛选为本季的特邀专栏作家，我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那是因为某天我在网络上看见你的小说。


**


『晴，你有看网络小说的吗？』
某天晚上，昕昕在网络上看见你的文字。接着就马上发个信息给我，问我是否有看网络小说的习惯。
「没有，怎么了？」
其实昕昕在无聊之际，随意在网络上流荡，才无意间在某个交流论坛上，发现你的文字，而笔名是：夏雨天。
『我觉得这个人的故事很特别，你去看看吧。』结果只是昕昕简短的一句话，足以让我提起莫名的兴趣去看看你的文字。我想，那时也是碰巧遇到我的工作低潮期吧。我正在困扰着最新的专栏应该放些怎样的主题，结果却让我遇见你的文字,只是……

「这写作风格很像是他……」
当我阅读完毕时，我的反应就是马上打给美珊，然后再确认这回事。
『他？哪个他？』
「……」
『天啊，该不会你指的就是……』
「嗯。」
『你怎么知道？』
「就从故事内容，还有文笔啊。怎么说呢，我感觉故事里的某些部分，其实就是我们一起经历过的，只是他将它拆开来再编排去不同的故事而已。」
『果然是名符其实的大组编，连这样的可以给你猜到？』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笔名。」
『笔名？』

嗯。“夏雨天”这笔名。


**

很可笑吧?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你真的会用这笔名，来写文字。
「欸，你真的那么喜欢看书？」当时在书局约会时，我问你这句话。
『是阿！』
「你看的是色情书吧？」
『你这家伙的脑子怎么就是装些无聊的东西？』结果你冷眼我。
「那你以后会成为作家吗？」
『嗯。当你成为主编的那一刻，我就会成为作家。』你说。
「当主编这回事，是肯定的。那你想好你的笔名了吗？哈！」
『想好了，叫“夏雨天”。』
「呃……」
『呃什么啦！我不知道雨天从来带给什么人什么感动，但是那年的夏天的雨天，我遇见了人生的其中一个感动。』
「什么感动？」


**

你没告诉我那是什么感动，你只是转移话题。我想不透你竟然会走上这写作之路，毕竟你是个连碰笔都懒惰做的人，又怎么会呆在桌上写文字，并且成为作家呢？我没说什么，只是心里祝你好运而已，因为我始终当一名成功的主编，因为这是我从国中开始就想要的愿望。

只是，是我看错了你。不对，我没想到原来你是个守承诺的人。我没想过原来你也会踏入文字界里，与我并共同样的世界。我没想到原来你真的成为一名作家。我没想过原来当我看见你所写过的故事时，我看见当时的我们。我没想过只是透过简略的文字，我却能猜得出是你。我没想过，原来我还能遇见你，以主编和作家的方式见面。我没想过……很多。

只是，我没想过的是，当我遇见你时，我还是发觉我还爱你。


**


「其实是这样的，因为介于情人节的关系，所以我们想请你写些关于爱情的专题。我想“爱情”这题目，应该难不倒你吧？」
『嗯。那……』
「有什么吗？你可以尽管问，不要紧。你想了解稿费还是刊登日期？」
『不是。我想问，你怎么会找上我？毕竟写爱情的人，在网络上多的是，而且我也很清楚自己的文字水准，并没有什么特别啊。』


或许这就是你文字里隐藏莫名的力量吧。当我第一眼看见你文字的主题《情人节的特备》时，我就被深深地吸引了。你在你的专页旁留下这一段话：

『原来……有你在身旁，每一天都是情人节。』

当时的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文字里所谓的“她”是哪个女生。会是一个样貌张得可爱的吗？还是一个有某种气质性的才华女生？
吼，我真的不想知道。只是我却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想再了解你的欲望。


我按下“进入”键，开始进入你的每一篇文字，开始想要透过你的文字了解你的近况，了解你的一切。但是我没想到，当我越读越多文字的时候，我发觉里面的“她”，其实就是我。
不是我大胆假设，更不是我对自己还保留那狂大的自信。而是因为里面经历过的一切，完全都是我们曾经的回忆。

你没有将那回忆一次过透出在文字里，你只是一点一滴的将它透过不同的故事，让它慢慢渗出你的记忆、你的体内。你尝试把这一切过去的回忆，成为另一种方式储存着，不是透过照片，更不是歌曲，而是文字。你擅长的文字。

你开始在网络上编写我们的回忆，其中还增加虚拟的场景、心情。这一些都是你曾经想过的吗？我胆怯，始终没有开口问。

「因为我倒想看看你对爱情有什么看法。」我说。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对爱情其实保持着怎样的观念。你认为是爱情改变了你，还是你改变了爱情。

『爱情？』你腼腆一笑。我看不见你此刻的表情，你把它收藏的太好了。
「嗯，爱情。」
『呵，不瞒你说，我写了那么多爱情。结果我最不了解的，还是爱情，又或者换个说法，我最想了解的，还是爱情。』你说。
「为什么？」
『你不觉得吗？爱情其实根本就无法了解。当初我们以为自己了解那个人，所以才在一起。但是经历时间的考验以后，我们才以为所谓的“了解”其实就从来没存在过。那只不过是当时的自欺欺人，还有我们心中的完美遐想。』


那你会不会这样看待我们之前的爱情？你会不会在某天回想起的时候，然后心里嘲笑当年的我们是多么的幼稚？
或许，你会吧？
会吧？
会？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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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还爱我吗？》 之一

《请问，你还爱我吗？》 之一

真的，从没想到时间过了那么久之后，还会再见到你。或许，这就是缘分未尽的关系。

『呵，天啊，世界未免太小了吧？原来这杂志社的堂堂大主编，原来就是你。』
这是你第一眼见到我时的反应，而我却没有太大的反应。我只是以错愕的微笑回应你的问候，毕竟觉得这世界太小的人，好像除了你之外，连我也有同感。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世界真的变得好小？我想，我知道……

『呃……抱歉，我忘了，我想我应该先自我介绍。其实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在网络上稍有名气的作家。你好。』

嗯，果然，你的说法方式依旧还是那种口吻和语气。很多东西好像会随着时间渐渐的改变，但是有些东西却依旧停留原地。不是不想改变，而是连改变的勇气都逐渐消失。



『嘿。就是你！那戴着黑色深框眼镜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还是不禁想起第一次与你见面的邂逅。
「干吗要告诉你？」
『干吗不要告诉我? 你不觉得这世界很小吗？既然我们有机会相遇，就是代表我们有缘份啊。』
「这是什么屁道理啊？那你不是和食堂的阿婶很有缘份？」
『嗯，是啊，我倒是这样认为。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要你管？」

当时我并没有告诉你名字，毕竟我从来就是不擅长和陌生人交谈，更何况是一个想要我名字的家伙。

这是你在高中时和我说过的唯一一句话。我们不是同班同学，甚至也不算是认识。但我就是不解，你何来那么大的勇气，竟然会冒然和一个素不相称的人搭讪，而且当时的我，根本就不算属于那种男生会看上的女生啊。

我一直以为，与你的回忆，只会停留在高中的那段时间。只是，我没想过原来我们的缘分还能待续……


那天，是大学新生报到的第一天，我看见你从远处摆着高调的步伐走向我。

『哈！我就说嘛，世界真的很小，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很有缘份？』

结果，我还是被你这番话给逗笑了。因为我始终没想过我们会在见面，而你却依旧会说出世界很小，和我们有缘份这回事。

『所以，变漂亮了的高中同学，请问我可以重新认识你吗？』
「你叫什么名字？」
『方仁杰。方仁杰的方，方仁杰的仁，还有方仁杰的杰。就这样。』
「无赖！」
『很多人也这样称呼我，所以你要这样叫我也没关系。』
「当年校服上不是有绣着我的名字吗？」
『但是我就是想要从你口中，知道你的名字啊。可以吗？』
「既然你忘了，那就算了啊。」
『喂！你别走啊，我告诉你，我会让你亲自告诉我，你的名字。』

神经病，我加快脚步离开。只是……当时的我，心里却有丝丝的竊喜。

我想很多时候，缘份这回事真的很神奇。没想到高中时，不相识的我们，竟然会同读一间大学，甚至还是同班同学。
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你要我说出名字的那一刻。


当年就读大学的时候，你是我们那一届的学生会会长；而我，却是学生会的委员。
就在第一次学生会会议的时候……

『现在，我们需要所有的委员，来段自我介绍，好让彼此能够更了解大家。我先说，我叫方仁杰，方仁杰的方……』
天啊~ 又是那种白烂似的介绍法！
不知不觉，却轮到我介绍的时候，『我叫童美珊，是华语系的学生……』。
此刻，我却看见你一直在那掩饰着嘴巴偷笑。该死的！我竟然上你这家伙的当！

会议结束以后，我就看见你跑到我面前，以一种胜利的语气对我说，『看吧！我就是有能力给你自己告诉我名字，哈！』
「别在这里耍白痴了，我是向大会自我介绍，而不是单向你介绍。」
『管你，总之你就是向我介绍了。哈哈！』

你就是那么爱耍赖，即使刚开始认识，到我们相爱。我们的感情，你都好像以一种游戏人间的心情去面对。


『大主编？嗑嗑嗑，你的小脑袋里有人在吗？』你小声敲着桌子问候。








[待续]

喂！你还单身吗？

『喂!你还单身吗？』时间过了2年，当重回到这里，就在启动手机的那一刻，还是接到这女人的电话，而且开头还是和2年前的某天同样的一句话。

「你很准时嘛，我刚下机，第一个接到的电话竟然是你的。」
『同样的星巴克，滚过来。我指的是马上！』她说。


*

回想在2年前某天，这女人也是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在同样的星巴克，问着同样的问题，而当时的我们，却好像没有站在同样的角度。


『喂！你还单身吗？』当时我一坐下的那一刻，这女人就撇头没脑的说上这一句，而当时我的反应出了是惊讶和充满疑问之外，而我竟然点头以示我还是单身这回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男生不管再怎么单身都好，当别人问起你是否单身这回事时，千万不能赞同他们所问的，又或者默然承认。


不在于面子问题，只是，当你亲口告诉大家你还是单身这回事时，好像很多人都会用奇异的想法去看待你。可能认为你是个同性恋者，而且还没物色到目标的那种可怜程度；又或者可能会以为你还无法忘记旧情人，而迟迟不敢寻找新的目标等。


唉~这就是单身者总是给人误会的地方。难道单身的人，就一定要有心仪的对象吗？这是什么白痴说法？


当我回神过来，同样的问题，这女人已经问我第二遍了。而且还是用钢茶匙敲杯子，发出“叮叮”的响声好把我拉回现实。


『既然你还单身，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她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开始察觉到应该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就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只见这家伙嚣张的说，『想给你一个机会当我男友。』


「啊？」我惊奇的张着口，看她。


『放心，只是一天罢了，别在哪里傻高兴了。』
「我才没有呢，干吗无端端要我当你一日男友？」把桌上的黑咖啡喝了一口，我问。


『他要结婚了。』
「所以？」
『他邀请我去参加他的婚礼。』
「都过了这么久，你还没放下吗？而且他也该死的，竟然那么嚣张邀请前女友出席婚礼？这样很像很不守爱情规矩吧？」
『答应我，好吗？』
最后，你说。



回想起来，那一次我也忘了其实在于什么情况下我竟然答应你。是因为怜惜你吗？还是纯粹为了向你男友报复，告诉他你也能找到一个很好的男生？

我也忘了当初帮你时，是出自于什么样的心情。只是，之后的某天到海边跨年时，你竟然无端端的向我提起你的原因。


你说，你之所以会想找个人陪你出席那婚礼，主要不是想要炫耀你当时的生活，即使没有他也能过得很好；又或者想要刻意的让新娘吃醋，让她知道你是多么的大方慷慨，连旧情人的婚礼也能出席。

你之所以出席那婚礼的原因是因为你倒想看他穿礼服的样子。

是的，你他妈的为了看你旧情人穿礼服的样子，而出席那婚礼，结果新娘却不是你。


『新娘不是我。』我想起你在婚礼结束时，回家路途上告诉我这一句话。

嗯。


结果在海边跨年的那一次，你累得依靠在我肩膀睡着了。我们看着美丽的夕阳逐渐的消失，又看见另一个日出悄悄地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这一段时间，你好像很依赖我的肩膀。


*


来到了星巴克，推开门，我看见你坐在我们2年前经常选择的位子。


「还是一样焦糖咖啡？一样的位子？」我笑着问你，尝试缓和再次见面的生疏。
『嗯，很多东西习惯了。』你回应。

「所以，叫我来这边干吗？」
『喂！你还单身吗？』

看着你，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的意思。我只是沉默，然后把目光放到那遥远的外街，尝试寻找这2年以来被我埋藏的一些东西。



我还单身吗？



我想我还单身没错，只是我好像单身的太久了。感觉就像因为某些原因，而我厌倦单身的理由，也因为这所为的某些原因，我选择离开，离开这让我看见单身的国度。


“我是个对爱情没有安全感的人，我很难信任每一个说爱我的男人。爱情的世界，对我来说，就好像充满小红帽的故事情节。只是大野狼欺骗是为了吃了小红帽，而男人欺骗是为了伤害一个爱他的人。”


结果你在部落写了这一句话。当时过了你那混蛋男友的婚礼，也过了你依赖我肩膀的跨年夜晚，就在我们感觉有点暧昧来临的时期，某天你在部落说了这样的一段话。

我当时没有刻意的问你，其实你那句话里所指的人，会不会其实就是在指我。我没有勇气确认，更加没有勇气去抗议。我只是感觉我好像有点懦弱，而我选择逃避。

在海外选择了我想继续进修的科目，就这样报了名，谁也没刻意的通知，就这样离开了从小成长的国度。

只是我没想到，当我回来时，你还是问上同样的一句话，而我却好像没有想要回应的意思。因为我害怕任何一个答案都好像会有伤害，可能受伤害的，不是你，就是我。

嗯，好像。该死的好像！



『你怎么去了海外留学，还是那么呆？该不会是读坏脑子了吧？』你吃吃的笑着说。
「可能吧。」

『欸，做我男友，好吗？』
「怎么了，又想要我陪你去参加哪个旧情人的婚礼？」
『嗯，最近好像很多人要结婚了，毕竟大家都到了是时候结婚的年龄了。』
「你总不能那么自私吧？老是要我伪装你的一日男友，这样对我真的很不公平。」我赌气地说。

结果你没说什么，只是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册，然后置放在桌上。
紫色的书册。

『这是在你当起我一日男友的那一天起，我写的每一篇日记。』你说。


看着她的眼神，我知道此时真的不适合开玩笑，我只是将日记拿起，我一页一页的翻阅，里面多数写着缭乱的文字，还有几张我们一起共合的照片，其中还有某次我们熬夜去山上看夜景的照片。


「这些是……」

『是在你当起我一日男友那时候开始写得。』
你重复的说。

『原本我写这日记，只是为了纯粹的纪念我开始新生活的日子。我尝试每一天记录下当时的心情，记录一切所发生的回忆。我希望在很久之后的某天，当我重新翻阅回这日记时，我会很感恩我那旧情人离开我，因为是他的离开，让我得到更加多的快乐。』


我沉默。


『只是，当我一直不断的写下任何的心情与回忆时，我才发现，原来很多时候我的心情和回忆都是来自于你。感觉上你像是负责控制我那天心情的一个人，你让我开心、难过、微笑、哭泣，还有好多。你是我心情的钥匙，也是我回忆的编剧。在我写着日记的当下，不知不觉地记载任何关于你的一切。』


我看见你的摆在桌上的右手，轻微的颤抖着。


『我其实很害怕要承认这样的感觉，因为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你给我的，从来就不只是快乐，而且还有生活的一部分，我害怕承认，也害怕遭到你平白的拒绝。这样会让我觉得很没面子而且很伤的感觉，就像当初那人给我的伤害一样深。不！可能是更加深也不定。』

就连她的眼角，也漫溢着美丽的泪光。

『我只是忽然感觉我好像爱上……』

握上她的手，我尝试用行动告诉她我长久以来的同感。我没刻意说些什么感动肺腑的话来安慰，我只是眼神笔直的望着眼前这认识了好久的女人。


嗯，原来我是因为等你而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