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是一个人

『是秘密。』你说，眼里却闪过一丝的寂寞。


我一直以为，我会是你在寂寞的时候，想起的一个人。你总是在寂寞的时候，会愿意找我出来聊天，陪你度过那叫人难忍的寂寞，然后你会有气无力地对我微笑说，你好点了。
我一直以为都是这样……

显然，一切都不是。

当我问起你的近况的时候，你竟然有种想要逃避我的意思，或者该说欲言又止。
我不清楚，究竟你过得如何；虽然想开口问好，但是却又被你拒绝于话题之外。


你……真的还好吗？

『你知道，如果一个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应该怎么做吗？』
「呃……应该是大喊吧？」我笑着说。
『那样好像会吵到人。』
「睡觉？」
『这样好像会闷死。』
「好吧！我真的不擅于解答这种问题，开沽。」

『是哭。』
是哭，你说。语气就像是保持着同个音调，然后让人觉得这只不过是平常的一句话。


听了你的答案之后，我竟然却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喝了摆放在左手边的开水，把目光投射到你后边的那对老夫妇身上。


『再坚强的人，或许在适当的时候，也应该哭吧？』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如此吧？」我说。尝试想要说服你，还有……我自己。

『可笑的是……』你停顿，然后尝试检查手机，像是在等待来电，『可笑的是，如果一个人连哭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你知道这是多无助吗？』

我听见你在最后说上的“无助”，而我也学你一样 —— 有气无力的笑。

我们都无助吧？你无助于你了解你的寂寞，因为你的寂寞无时无刻都在侵蚀着你的脑袋，然后给你无畏的恐惧，像是黑暗一样，你无法排扯它的存在；那我呢？我无助于我真的好爱你，但是你却不知道。不！或许你知道的，只不过你装作不知。

我们都是城市里无助的其中两个人。
悲哀吗？不，因为那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路。

「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再来这间餐厅了，」我说。
『嗯，我当初也这么想。毕竟都已经卖给别人了，何必又再回到这里，回忆起不必要的往事呢？』
「有些东西，我们努力的逃避，但是只不过是不断地在提醒自己，比如回忆这件事。」
我耍起文艺腔说。


ILY。
我一直以为，ILY是某种寂寞的意思，或者是不屑的说辞。直到某天在网络上看到一张照片的时候，我才明白，ILY可以是I LOVE YOU;也可以是I’m leaving you。

很多东西就像爱情、寂寞一样讽刺。它们在适当的时候让你快乐、忘我等；在适当的时候让你难过、自我提醒某些东西已经离开。
不是吗？

可笑的是，尽管我们清楚地了解它们存在的定义或许会造成某种的伤害，但是我们却不在乎。宁愿尝试索取那些快乐，即使我们都知道得不到的结果会是伤悲。

『其实一切都不该这样的。』你说，然后右手轻碰着杯口。
「？」
『我说的是我和他。』
「嗯。」

『time up!』
「啊？！」我对于这突然的反应，有点措手不及的错愕感。

『我决定将这最后的寂寞，留在这餐厅里面。』
「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里是寂寞开始建筑的地方，所以……今天我要将它回归它原来的地方。』
「嗯。」


你确定吗？

像是看穿我的问题，你说：
『信我，我会的，我会做回当初你认识时的那个我。一个精力充沛、忘记这世界上还有寂寞这东西的我。』

听了你的这番话以后，我竟然微笑起来了。
确实很想念，当时的你……100%的你。

伸了个懒腰，你竟然注视着天花板的那盏大灯。

『rm2948，』你说。
「什么？」
『是这灯的价钱。』你说，『还记得，当初我第一眼看到这灯的时候，就觉得它非常合适我的理想餐厅。也就因为这灯的缘故，所以我选择开餐厅，和他。』

「看起来这灯对你的影响力蛮大的吧？」我尝试开玩笑的说。
『现在不会了，因为我已经选择要离开了。』

嗯。

拿起包包，你准备离开。
「要走了吗？」
『嗯。』


离开餐厅，来到门口。
『嘿，』你说。
「好吧，我知道你要我顺路载你回，是吧？」


你只是露出一贯温柔的笑容，『不用了，我只是想说……』
你突然停顿，让我感觉空气凝固着。

『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都那么的——爱我。』
「拜托，我什么时候和你告白了，」摆了冷眼，我笑着说。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刻意说出口；也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变得珍贵。』

或许吧……

『好了，我自己回家吧，再见。』边说着，你就往德士的方向走去，

嘿，可以不要随便给人温柔吗？因为任何人都有可能爱上你的温柔。
我心想，但是嘴里却笑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