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爱

你是否尝试过在某个聚会中，当朋友们都聊得尽兴的时候，你却觉得对于话题格格不入？
你是否尝试过在某个深夜里，窗外传来响亮的蝉鸣声，你却觉得心里莫名地惆怅？
你是否尝试过在某个时候，你只是怔怔地坐着，却被一份过期的思念给打扰？


「你是否尝试过……」
『你是否尝试过安静？』珂昀看着我。
呃……
『你知道吗？我知道你有灵感是一件好事，不过你可以不要在看电影的时候打扰我吗？』
「好吧！」


无奈地看着电影，我不知道一部法国电影究竟有什么好看。明明都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只能单凭翻译的字幕来理解他们的交谈，这样看电影难道不觉得很费力吗？
我说，女人该不会是认为 “法吻” 很浪漫，所以也理所当然认为法国电影也是很浪漫吧？如果是这样，日本的女优都很漂亮，那是不是代表所有日本女生都漂亮？
啧！


『你看电影的时候一直有个坏习惯。』在看完那部该死长却听不懂的法国电影之后，珂昀打马虎眼看着我说。
「干嘛？因为我翘起二郎腿吗？」
『少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为我脚臭道歉。」
『我指的是你那爱 ‘边看边加旁白‘ 的态度。天晓得你干嘛老是爱打扰人看电影。』
「没办法啊！反正我就是受不了一些白痴情节。我倒好奇这些编剧在编写剧本时是怎么想的。」
『如果你可以安静一些，我会很感激哦。』
「如果有个男生愿意陪你看电影，我会很感激哦！」我窃笑。
『要你管！』她朝我吐舌头。


我很好奇这家伙活到26岁，怎么还没有男生主动追求。排除她14岁那年谈了一场3天的恋爱以外，到现在依旧没有陷入任何一段感情。
我曾经几度她是不是同性恋，只不过那些和她要好的女生个个都相处得正常，而且也没有听过有任何的男生去追求她。论外貌来说，珂昀算是典型的正妹。乌黑的长发、甜美的笑容、水汪汪的双眼等，都是男生梦寐以求的追求对象，只是为什么依旧没有陷入爱情？
为——什——么？


「为什么你没有打算找个男友？」
『为什么一定要找个男友？』
「有个男友很好啊！至少他能陪你看戏，你也不必每天找我哈啦打屁看电影。」
『你现在是间接性说我很烦吗？』
「我现在间接性讽刺你，难道你没看出吗？」
『我觉得，我们不必一段爱情来显示自己在爱情里的价值。单身或许看起来很孤独，不过我们就是连孤独都可以享受的人，所以才会选择单身。』
「你非要将单身这回事给 “神化” 吗？」
『你得先会享受单身，才会珍惜那些爱你的人。』
「嗯。」
『所以你是个会享受单身的人吗？』


我是个会享受单身的人吗？
或许吧？
自从变成单身状态以来，我都没有想要再陷入一段感情的意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要重新开始一段爱情是麻烦的事，还是纯粹讨厌要经营爱情的过程。我向往我行我素的日子，一个人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必去顾虑另一半的想法。只是偶尔想想，尚若有那么一个人是可以让我体会爱情的美好，同时也能让我拥有适当的单独空间，或许我会愿意爱上这么一个人。
只不过，这个人会出现吗？


『所以，你在等待这么一个人出现？』
「每个人都在等待一个人来告诉自己：嘿，你适合恋爱了。」
『只是，我们俩都还没等到吧？』珂昀笑着说。
「是啊，所以你才有机会缠着我。」
珂昀没答上话，只是微笑然后走在我前面。
「你的条件不错，为什么就是没有男生追你呢？」我问，这是我一直以来好奇的东西。
『我说，尚若某天你有女友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哦！』
「干嘛？要她介绍男生给你吗？」
『才不是呢！至少我会替你高兴啊！』珂昀说，然后我就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
这家伙平时都不会这样说的，因为她会说 “我会告诉你女友你爱挖鼻屎这回事”，不然就是 “我会要她知道老娘可是你的青梅竹马” 等，只不过她今天却正常得很，让我感到有点不习惯。
「去前面的咖啡馆吧？」我说，以打破这份突然侵袭且无聊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Espresso而不是Latte或Cappuccino？』在点了咖啡后，珂昀问我。
「因为我看到菜单上Espresso是最便宜的。依照你的性格，你从来都只点最便宜的饮料。」
『你怎么把我说得好像很吝啬？』
「换个角度，这叫节省哦！」
『啧！你干嘛不直接请我就好了？』
「所以你真的喜欢Espresso？」
『才不是呢！』珂昀说，然后她看着自己的双掌，『我只是单纯认为，Espresso是所有咖啡里最纯的。它就像是我追求最纯的情感，就像单纯地陪在一个人身旁也觉得幸福。』

「即使对方不爱你？」
『即使对方不爱我。』
「就算对方不爱你，你又何必浪费时间在于他的身上呢？若是这样倒不如去寻找一个爱你的人？」
『所谓的 “不爱” ，是指对方现在还不爱我，这并不代表将来也不会爱我。我只是希望透过陪伴来告诉对方，我存在在于他的生活里，尚若某天他准备恋爱的时候，他会看见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等待他。』
「那是愚蠢吧？」
『或许吧！在爱情里，有哪一个等待不是愚蠢的？然而你得明白在等待之后的结果，是不是你能够承受的。如果内心清楚明白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就该选择离开。』
「那你觉得你的等待值得吗？」
珂昀笔直地望着我，好像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在数秒之后，她却噗笑一声。
「干嘛？」
『我说你的表情很白痴，很像怕我把你海扁一顿。』

是啊！我可不想招惹空手道大将呢！


『你知道刚才的电影在说什么吗？』
「呃…不知道。本人从未学法语，所以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少来，不是附带字幕吗？反正你就是没有专心看电影吧？』
「Whatever you said!」
 『电影里面有一幕很像我的情景，仿佛在反映一直以来的我。』
「？」
『男主角对已婚的女主角说：如果爱情给了我们机会，但却在不对的时候来临，那我们是要等待适当的时候才爱，还是将它化为遗憾默藏在心中。』
「嗯。」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想起以前看过的许多电影，仿佛所有的导演与编剧都喜欢以“遗憾”作为爱情电影的题材。之后我才明白，原来在现实中真的有许多爱情不能如我们所愿。现实中的爱情，不会因为我想或勇敢，就得以成全。或许是这样，才会导致一个又一个的遗憾产生。』
「或许我们在一开始陷入爱情的时候就该明白，每一段爱情可能会带着遗憾与伤害。」


『所以这是我想说的……』珂昀说，然后欲言又止。
「干嘛？」
『是的。我明白在准备陷入爱情的时候，就得明白它可能会有遗憾与伤害。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要说清楚，因为我知道若我继续沉默，就会错过这个人。』
「……」
『所以，我真的喜欢你！』珂昀看着我，以严肃的口吻和坚定的眼神来表达她的心意。
而我，只是愣着。

我没想过珂昀喜欢的人会是我。
好吧！我其实想过。在珂昀没有陷入爱情的时候，除了怀疑她或许是同志以外，我其实还想过她会不会喜欢我。毕竟在她生活圈子里面，好像只有我与她最熟悉，从来都不见得她与几个异性很要好。
我想过……只是我不知道原来她真的喜欢我。
看着她的眼神，我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我害怕任何一个反应都是错误的；我害怕任何一个说述都会成了误会和伤害；我害怕……只是我们不再是朋友。


『你有被女生告白过吗？』
「呃…」
『没有是吧？』珂昀像是看穿我，『所以你的表情才会那么白目！』
「不是，我只是没想过……你会告白！」，而且「女生主动告白这回事，好像很奇怪。」
珂昀只是以微笑作为回应。我不知道这此刻的笑容代表什么，不过仔细想想，我好像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她的笑容。
仿佛每一次的见面，都会期待那笑容。


我说过吗？
我觉得喜欢一个人，除了是习惯有她存在的画面以外，还有就是笑容。感觉上她的笑容可以是我一整天的正能量，而她的笑容是有如极光般灿烂美丽。
我喜欢她的笑容，只是我害怕这不是我所想像的爱。
我害怕因为我一时的冲动而让我误解那是爱。


「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你。」
『嗯，谢谢你的坦白。』结果我听见她还小小声说了一句“笨蛋”。
「喂！」
『喜欢上好友，这很奇怪吧？』
「嗯，反正每天都有奇怪的事情在发生，所以这应该不算奇怪了。」
『呵呵，我只是觉得可以爱你是一件幸福的事。』
「为什么？」
『因为你是能够了解我的人啊！尽管你经常在看电影的时候说话、而且有时还会睡着打呼，但是你知道吗？我就是喜欢和你分享我生命中的每一个喜悦。』
「不过这不代表爱啊？」
『没有人能准确的定义“爱”是什么，大家都是以某种制度来衡量爱情的定义。我想，我也有属于我自己的定义啊！我很清楚那就是爱，只要是有你在我身旁，那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幸福。我从来没告诉过你，不是因为害怕会失去你，我只是喜欢静静地享受这属于我的画面。纵使我们最后没有在一起，那将来也是我心中其中一个重要的回忆。』她说。


我望着搁置在桌上的双手，眼神却没和珂昀相对。
担心我一时的失神会泄漏内心的想法。只不过......


『你怎么了？』
「谢谢你！」
『干嘛？』
「谢谢你一直以来都爱着我。」
『所以我应该感到高兴吗？』
听完，我就笑了。原来只是单纯地望着她，还是能够让我心感悸动。
「嘿！」
『？』
「给我一点时间吧！或许我现在还说不上爱你，毕竟我们都当了好多年的好友，而且加上你突然的告白让我不知所措，不过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从现在开始我会努力地寻找爱你的理由。我想与你制造更多的回忆，和你共享每一刻生活的画面，和你一起笑，和你一起哭？还是不要哭！反正我就是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可以告诉自己，我喜欢有你存在的画面。」
『那…』她捂着嘴巴偷笑，『同学，你要好好加油咯！我可是没办法等太久哦！』说完，珂昀起身离开。
「喂！等我！」


等我！
给我一点时间，或许我会告诉自己应该要如何爱你；或许我会找到更多爱你的理由；或许这一次是轮到我告白；或许这一次……我们会在一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