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r

一小时……
两小时……
三小时……


距离你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忘了是多久的时间。
“啪”的关门声，像是你所制造的最后一个声音。

你没有说再见，
因为你总觉得，再见是为了再见面。
所以，你只是苦笑。
你以苦笑，来告别我们之间的爱情。
多年的爱情。

总觉得，爱情久了，分手的理由也变多了。
当初可以因为一句“我喜欢你”而在一起，之后却可以因为无数的理由而分开。
好像验证了人们所说的，因为了解而分开。
我们呢？我们是因为了解而分开，还是分开后才了解？


在你离开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曾经熟悉的脸孔，如今变得多么陌生。


有许多琐碎的事情，我们不再共享；
有许多抱怨的话题，我们不再分担；
有许多同样的爱好，我们不再进行；
有许多方面……我们都变得不再一样。

「嗯」，我苦笑。
原来我也能以苦笑作为爱情的结束。


一小时…..
两小时……
三小时……


『所以你打算这样到什么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啊？」
『啊屁？干嘛看到我很惊讶？』
「你怎么进来的？」我呆怔。
『小姐，你忘了你曾经给过我你家钥匙吗？说什么担心自己忘了关煤气炉而被熏死，至少有我救你。』
「嗯。」
『干嘛？』
「没什么。」我看着小均。
『穿好你的衣，到楼下等你。』
「去哪？」
『去哪都没关系，最重要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哦。
嗯。


此刻，我深深地明白，原来我真的是注定被使唤的。
之前是你，现在是小均。
你像是爱情的主人，而我却像是爱情的女仆。
你决定爱情应该怎样，而我只是附和你的爱情条例。

离开我们的爱情之后，
才发现，原来我真的很懦弱。
懦弱得非常严重。

感觉像是灵魂被抽走一样，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
曾经对于爱情的种种想象，如今都变成了是妄想。


『白痴，你为什么拿着整箱子的照片？』
「他的。」
『哦。』
「你知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
「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你的家真的堆了好多他的东西！』
「哦。」
『所以，当我去到你的房子时，我就明白了。』
这一次，轮到小均苦笑。

「你知道吗？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6年3个月又7天。」
『……』
「直到刚才，我才发现原来我们爱了好久。」
『……』
「久到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细节，太多我爱他的细节。」
『……』
「曾经有人说过，若要忘记一个人，就需要用相爱一半的时间去忘记，那你觉得我需要用多久的时间？」我怔怔地望着小均。
『或许我应该敲下你的头，让你失忆。』
「我也希望能这样。」


看着箱子里的照片集，却发现指尖有点颤抖。
「好多我们的照片……」
『现在可以扔了吗？』
「怎么扔？」我叹气，「这是我们6年的回忆。」
『将过期的爱情证物留下，那是对自己残忍的一件事。因为你留的不是回忆，而是一把锋利的刀，割剥着你的内心。』
「……」
『给自己太多的理由来回忆一段爱情，那只是愚蠢的做法。当你拼命地给那人留下美好的回忆时，你是否想过他早就将与你的回忆抛到千里之外？』小均说，『所以，早点扔了吧！』
「可是……」
『网络有句话，‘其实人们并不是害怕失去，而是害怕失去以后没有更好的可以取代’ 。 那你呢？』
「6年的感情得来不易。我们之间，如今只剩下这些照片作为回忆。突然要我扔掉，真的觉得很可惜。」
『嘿！』
「？」
『你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幸福的人吗？』
「为什么？」
『因为‘更好的’，一直都在你身旁。』小均的眼神笔直地落在我身上。
「谢谢你。」真的。

『或许，你真的是白痴吧！』
「干嘛？」
『因为……我一直以来都喜欢你啊！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吗？』
「呃……」
『打从高中的时候，我就一直喜欢你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呃……」
『好吧！你真的是白痴！』
「小均！」


『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在默默地守护着你，无论你开心、难过等，我都希望可以第一时间和你分享、分担。或许我不是你心目中的爱情人选，不过我都在努力，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属于我的定位。』
「……」
『可是，你只是将我定位成好友的关系。不管我多么努力的付出，你始终觉得那是一个好友应该做的事情。我曾想过坦白，坦白我对你的感情，只是我害怕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误会。我害怕我们最后只剩下尴尬的局面，所以我却步。』
「……」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要你接受我。真的，尽管你没接受我也没关系。我想让你知道，你不用害怕你没找到更好的。因为更好的，一直都在你身边。一直都在，无论你开心难过，我都在。』
小均说。
说得很急促，一句话都不让我接上。


「小均……」
『谢谢你，』他说，『让我知道原来我可以那么的喜欢一个女生。可以为了一段爱情而那么努力。』
「小均！」
『干嘛那么凶？』
「你一直说，都不让我接话，是怎样？」
『呃，对不起。』
「我想说，谢谢你。」
『啊？』
「谢谢你那么喜欢我。我其实知道你喜欢我的，毕竟我不是白痴啊！」我笑了笑，「只是，我害怕我们的之间的友情会变得像这段爱情一样——曲终人散，所以我一直都没有表明些什么。」
『……』
「我真的很感激一路以来，都有你的陪伴。只是，现在贸然接受一段感情，那真的让我不知所措。你别忘了，我刚失恋啊！」
『啧！都说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要你接受我了！』
「真的不要我接受你？」
『真的。』
「真的？」然后我偷笑。


『嘿！答应我，你会放下这段感情。别一个人在夜里偷哭，特别是躲在被子里偷哭！』
「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我了解你。还有，难过的时候找我。若不想找我的话，就找其他朋友，别一个人面对。每个人对于一段突然结束的爱情，总会显得措手不及。不过，透过时间的流逝，才会让我们变得更值得爱的人。Understand？』
「Okay。」
『回家吗？』
「回家。」
我笑，却眼角泛泪。


或许小均说的对。
我们并不害怕失去，而是害怕无法找到更好的取代。
那我呢？原来一直以来都有他在我身边，支持我、鼓励我。

一段爱情的结束，
让我明白原来最好的，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