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系：之二

『距离现在，我想可欣离开也快有3年了吧？』突然间，eliane没脑冒出这句话。

「啊？」
『你这呆瓜是怎么了？反应那么迟钝？』结果eliane这么说。



地点是在我们相遇的咖啡馆里。关于有点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许多爱情故事，从来就喜欢用咖啡馆来作为场景？不管是遇见，还是相爱，又或者是最后的分手，都是离不开咖啡馆作为地点。

是不是因为咖啡馆时不时都飘溢着咖啡的幽香？还是因为咖啡馆总是播着令人回味，但是又忘了那个年代的歌曲？

我真的很想问问那些写作的人，还有包括可欣，为什么那么多写爱情的人，总是爱以咖啡为主？
只是我从来就没这么问过可欣，因为这是在她离开之后，我才想起并想质问的东西。同样也是在她离开之后，我才亦然发觉，原来我们就是在咖啡馆相遇的例子。


遇见可欣的时候，是在夏季。有人说，夏天是最适合恋爱的季节，关于这点或许说得没错。

如果当年要不是因为咖啡渣的缘故，我想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和她认识、交谈、相恋，还是现在我竟然会如此的思念她。嗯，如果不是那咖啡渣，现在的这一切就会消失得无影。

还记得当天我还是一个初到这里工作的大学生。当时之所以会来工作的原因，是因为听说这家咖啡馆有个漂亮的美女主管，所以才保持着半读书，半工作的心情来到这里打杂。
只是最后什么美女主管还没见到，就先遇见可欣了。


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的相遇？如果你相信的话，那你会理解当你遇见那个人时，你会眼睛看着对方，然后有种怦然心跳的感觉。接着你会觉得手心冒汗，还有眼神总会一直不经意的望向对方，虽然你老是刻意的将视线转去别的地方。嗯。

就这样，当时的我被刚进入的可欣给迷住了。当时她进入咖啡馆并选择坐在那最角落的座位，我紧张兮兮的走到她的座位，将那些已经饮用过的咖啡杯收拾。

可能是我太羞怯并且过于紧张，所以才不小心将桌上的咖啡杯打翻，并且还让那残余的咖啡弄到可欣的裙子。


接下来的情形大约是，真正的主管出来了。除了外表令我大为失望以外，接着她狠狠地青了我一眼，还不停的向可欣抱歉。
只见当时可欣并没有生气，反而还一脸笑兮兮的说，『不要紧啦，是这裙子太爱偷喝咖啡了。』
结果主管对于可欣的反应与回答，倒是抓不出笑点；而我，则是觉得蛮好笑，并且借机赔罪说什么想要请吃饭之类的。



嗯，我始终记得我们是这样相遇的。

只是在可欣离开之后，我保持了一个习惯。就是每个星期天休假的时候，我总会把eliane叫出门，来到这间我和可欣相遇的咖啡馆，陪我度过来不及反应的纪念日。

对于这点，eliane倒是没什么意见，因为她个人总是时时保持着单身，所以有无限的时间可以陪我这个人消耗。这是我最感激她的地方。

同样的星期天，我总是等待着同样的人，在同样的地方，心里默许在我回家的那一刻，我会看见我的家里凌乱，接着我会懊恼是否进贼这回事，只是之后出现在我眼前的，会是一个我很爱的女人，带着那我熟悉的微笑，告诉我，她回来了。

我总是这样期望着，只是每次结束了咖啡馆的聚会之后，回来家里，我总是会失落。面对空空荡荡的房子，我突然觉得我真的好怀念她占满我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想……
「你觉得可欣会不会其实早就已经嫁人了？」我这样和eliane说。
『嫁人了也不稀奇啊，你的条件这么烂。』
「喂！」
『哈！说笑的啦，只是你突然干吗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突然想起了一个曲子的mv。」
『什么曲子？』
「周杰伦的《退后》。」


嗯，不知道怎么，当时看这mv的时候，当hebe最后对着周杰伦微笑的时候，我总觉得这样很残忍。如果要面对一个你还很爱，但是却不能在一起的人，真的很残忍。
我只是在想，会不会之后的某天，我会在街上遇见可欣，然后她牵着一个孩子，然后微笑幸福的走向我？
真的无法想像，或许我当时真的会在街道上大哭，并且大喊质问她为什么要抛弃我吧？



『欸，我得走了。』
「走了？去哪？」
『嗯，去约会啊。别忘了，我还是一个有魅力的少女。』
「啧！」
『哈~随你怎么想，我先走了，掰伊~』
「快滚吧！死恶心！」

结果在eliane离开之后的5分钟里，我细数咖啡馆总共路过了3对情侣，5个年轻人，1个老头，还有2个摩登妈妈。嗯。
将桌上的咖啡一饮至尽，抓起桌上的结帐单，我选择结帐离开。


原本是想要回家，结果却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或许看起来很诗意，但是我心里却该死的难过。



其实，我知道的。关于可欣离开的那个夜晚。
嗯，我当天晚上其实就没有熟睡，而我确实从头到尾都一直在装睡。我一直以为可欣会与我一样，离不开对方，看来这只是我单方面地认为而已。

我以为她纯粹一时的任性，而选择离开。我甚至希望她其实从来就没有离开，只是偷偷躲在某个角落，然后静静的看着我在为她的离开而焦虑。
只是她不可能这么做，因为她是我认识的可欣：坚决与任性。

其实在可欣离开之后的这3年里，书局陆陆续续都有出现她的作品。我不知道她到底是透过什么方式将作品发到出版社，我也没有勇气去出版社问候关于可欣的下落，因为我遵守了我们最后的约定：人总得在爱情产生焦虑时，给自己和对方透一口气。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着她，直到她愿意出现在面前为此。



回家洗了澡之后，也不管依旧湿透的头发，我平躺在床上。看着窗前书架上摆着可欣所有的作品，从她不再以网络作家身分，而是以真实作家写作开始至到现在，总共有17本作品。

只是，我向来都不看可欣的作品。虽然说自己的女友是个作家，但是我就是坚持不看自己女友的作品。不是因为她写得不好(我清楚知道她的写作才华)，而是觉得读了之后会怪怪的。

我总觉得如果现实生活的自己与作家太认识，就会对书里的某个角色对号入座，即使对方从来就没有在影射你的意思，所以我始终坚持一样东西：不阅读她的作品。



只是我此刻真的好想阅读她的作品，看看她的文字。会不会是因为今天和eliane有了那该死又简短的对谈，所以才会让我那么的想她？
起身，看着这些整齐排列着的书籍，从左边看到右边，结果指尖却停留在第7本作品：《总是牵系你的回忆》。


人要等到了什么时候才知道失去的可贵？
是到了无能为力？还是被失去的时候？我们才清楚地知道原来那是多么的令人不舍。


看着这本书封面写着的附录时，我竟然惆怅的想哭出来。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很差劲的男友吧？仔细回想，虽然我和可欣在一起已经4年了，但是我从来就没有问过她真正的想法、她快不快乐。

每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以我为先。她把我看得比谁都还重，也就因为这样，所以导致我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忽略她。我以为她的存在，是一种理所当然的。
显然，我从头到尾就错得离谱。


或许可欣说得对，人总是要等到失去之后，才知道原来有很多东西是多么的可贵。只是，她愿意回来吗？



叮咚。
看着墙上的时候，时针准确的指着10点正，怎么这么晚了还有谁到来？
不耐烦地打开门，结果……


『欢迎我吗？』人，真的要等到失去之后，才知道……

手指颤抖着，眼泪尽湿透了眼眶。我尝试说上什么，结果看见你我却词穷。

走上前，我紧紧地拥抱着已经离开我3年的女人。
「你到底去哪里鬼混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尝试以半开玩笑的口气，问她。
『去把自己想清楚，接着再回来爱我的男人啊。』
「梁可欣,你知道我到底有多想你吗？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离开那么久？」
『我现在回来了啊。』



「梁可欣，你怎么那么任性？你知道你离开的日子越来越久，我就觉得你好像就没有可能再回来了。搞不好你连最初约定要回来的这回事都给忘了，你只是在那外面的世界逍遥快活。或许你会认识某一个条件很好的男生，然后你们会觉得你们的相遇是天作之合，再然后你们会相恋……吼~该死的，每当我想到这就觉得很闷气，你知道吗？我就在这傻傻的等待你回来。

「我曾经幻想过无数的画面，关于你回来的画面。我总是害怕你会带着能够伤害我、令我失望的画面出现。所以我不停反复练习，也不停的告诉自己，即使最后你真的令我失望，我也要微笑的与你说再见。因为我知道，我真的很爱你，我要的是你幸福，即使那幸福从来就不是我给你。

「只是当我现在看到你，我就知道我根本就不想这么做。我诅咒你除了我以外，再也不会遇上更好的男人。因为我真的很想给你幸福，我想带你去我们遇见的那家咖啡馆度过我们以后的日子，我想在这小小的房子里装满你的气息，我甚至希望每天起身的时候，看见身旁的那个人是你。我只是希望……看到有你存在的画面。」


说了一番话，结果却看见可欣只是湿透了眼眶。没说上什么，她只是吻上了我的唇以作解释。








嗯，我知道，我只是想要看到有你存在的画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