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离开

原本以为已经扔了的回忆，想不到如今还搁置在书房里的某个角落。

3年了。这些年的日子，我时时都在提醒自己，不要被一时的激情给冲昏头脑。

面对每一段感情，我总是小心翼翼的处理。我不想陷得太深，也不想陷得太快。感觉你的出现，就像是给我的人生上了一堂很重要的课，或许给该说是惩罚，毕竟它好像在我心目中留下了一道伤痕。


这是我开始写作的原因。
我总是把现实里的种种遗憾，写成一段故事，然后再以完美的结局完成它。
我不习惯遗憾这回事，虽然如此，我的现实生活总是往往带给我某些程度上的遗憾。


所以我选择写作。


只是我没想过，今天趁着空闲之际，我竟然会到书房整理，而且还发现那个早已被我遗忘了的盒子。盒子里其实装着的，是好多东西，都是一切关于你的东西。

打开盒子，我竟然胆怯到连用指尖碰触地勇气都没有。像是活着是一种承诺，我总是小心翼翼的保管好你曾带给我的回忆。
我想，因为我是一个健忘的人，而我只是不希望因为我愚蠢的健忘，而把你忘了。


天啊，你真的带给我许多无人能再次取代的回忆。
深呼吸一口气，我将相簿打开，里面贴着许多很久以前一同拍的照片。

除了我们同班的同学以外，里面多数占据的，还是你的照片。偷偷窃笑着，我才发觉原来当时的我，确实有点自私。
因为不管同学在照片多么丑，我的焦点还是会放在你的身上，我喜欢你在照片里的每一个笑容，所以也不理会大家的照片拍到如何，只要有你存在的画面，我总是会保留着。


「那是一个天使般的笑容。」
我记得曾经说过这句话。
我其实没有见过天使，更加不知道天使的笑容究竟是如何？
但是我就是知道，你的笑容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很温暖，并且心里会洋溢着丝丝的幸福感。
这是我在你的笑容里察觉到的，一个让人觉得笑容很特别的男生。


看着里面的每一张照片，思绪还是回到了那个时候的我们。
以喧闹作为沟通，以洒脱作为青春的代表。
同学们之前都坚定我们将来会是走上红地毯的一对，因为在大家的眼里我们都是一对完美的情侣。


对于这，你只是以腼腆的微笑作为回应。你不否认，也不承认。
而我呢？
我倒是忘了当时的表情，我想，或许我是期盼可以如大家所说的吧！


相簿翻阅到最后一张照片，竟然是没有你存在的照片。
那是我们同学之间最后一次的聚会，而你却缺席了。


依稀记得在聚会的前一个星期，我还问你是否会出席当天的聚会。你当时坚持着，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出席。
或许同学们之间，都给你好多回忆吧！


但是又有谁知道，你最后还是缺席了？
以一种不告知的方式，缺席的彻底。


在盒子里面，还装着一本日记。是我写过的日记。
日记里面除了密密麻麻的字眼以外，也没有贴上什么回忆性的照片，也没像一些人会画上一些可爱的图画等。
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字眼以外。
里面记载的，其实是我读书时候的回忆，而占据多数回忆的，还是你。


很该死的方式说一句：你很狠！
不是吗？
将那么多回忆带给人家，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然后还不忘了把所以的回忆与遗憾，留给舍不得离开的人。
这算什么？


曾经有一些时候，我坚决我会踏上写作这条路，还是因为习惯性写日记。
因为每天忙着把生活过得很潇洒，好让在我回家写日记的时候，有很多精彩的东西可以让我记载。或许也因为我不停的写，最后的我才发现，原来有时说不出的话，可以透过文字将来静静的流出体外。


这是很悲伤的一种疏泄方法。
没有的大声哭，也没有的以喝酒来遗忘痛苦，就只能写作。
让它自然的从体内离开，不带声色的离开，以一种不打扰别人，但是却能解脱的方法生存下去。


日记和相簿，我最后还是放回了盒子里，并且搁置在于它原来的地方。
我质问过自己好多次，为什么不索性将它扔了？或许这样会感觉比较好些。
但是不这么做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做不到。


毕竟好多回忆，是现在的快乐无法取代的。
这是我学会的，也是我拼命保留回忆的原因。


没想到，寂寞的感觉依旧会在夜里侵袭我。
打开手机，我尝试寻找一个人来分担这份感受。
结果在通讯录里，总共有58个人。有49个是我完全没兴趣向他们透露心事的；有5个是完全对我的过去没有心情想要了解的；有2个是在忙碌的；而最后剩下的2个，一个是你，一个是奇奇。


最后，我还是决定拨电给奇奇，邀她到以前我们学校附近的咖啡馆。
你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
选择找奇奇的原因是，因为她认识你，而且她也是我们的共同好友。我只不希望在我形容你的时候，竟然是有个人会问我，你究竟是张得什么样子。


我不希望的东西有很多。但是尽管如此，我所不希望的，它依旧违反我而漠然的发生。
真的是一个讽刺的现实。


「寂寞不会唱歌，但是它会侵袭，而很恭喜的，它正侵袭着我。」
在奇奇还为坐下前，我就杀出这句话。
以一种不解的方式，奇奇看着我：
『怎么啦？』
「没有，今天整理书房的时候，我还是碰到了那盒子。」
『什么盒子？』
「就是那个“回忆的盒子” 」我强调。
『呃……我以为你早就扔了。我记得以前你不是告诉过我，你扔了吗？』


将目光转移到隔壁桌的女孩身上，我说：
「最后还是忍不下心，深夜跑去垃圾桶捡回了。」
『唉~』以一句简单的语气助词，我竟然感觉到呼吸困难，而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转着。


「如果真的可以选择，有谁愿意真正的离开？」
『我只是觉得，你或许应该放下了。』
「他都不是心甘情愿的离开，而是被强迫性的那种，为什么要我选择放下？」我哽咽着。
『难道一直保留着回忆，就是对你自己最好的吗？』
「我不知道。」
『都已经3年了。』奇奇说，以一种沉重的语气提醒着我已经3年了，『时间总是会将一切给带走。』


「其实今天是他的忌日。」
『？』
「3年前的今天，他就是在这咖啡馆的对街，车祸意外。」
『嗯。』
「如果不是那该死的小孩冲到街道中央，我想他也不会因为要躲避而意外。」
『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


只是，为什么你要离开得那么潇洒。
难道就连一句话，也不留下就这样的离开吗？


「我只不过是忘不了。」我说。


「或许有一段时候，我很努力的告诉自己想要把他的一切完美的记在脑海里，但是发生这种事情之后，我竟然无法抽离，把这种事情置身事外。」
『嗯。』奇奇以专注的眼神看着我。
「我深深的爱过他，这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他的。我以为我会脱口而出的告诉他，但是我没有。因为我觉得他也是有点喜欢我，而我知道他会理所当然的在我身边，保护我，」我啜泣着。


「“爱，要说，不然某天可能会来不及。”这是我之后学会的。」最后我对奇奇那么说。


我不明白，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忘了你。
当作是提醒也好；回忆也好；甚至是惩罚也好，我就是不想让自己会在这么的深陷一段感情。


你只是某种肉体上的彻底离开而已，回忆却保留在每一个爱你的人身上。
想不到就连离开了，你依旧是那么的自私。


自私的恋人，把回忆给人，却潇洒的离开。